2009年8月31日星期一

我懷疑所有機場都討厭我的背囊


終於到達北京

辦妥入境手續,再多四小時的機程後,我回到香港了!用e道極速過關後,我在行李帶附近等了一圈又一圈又一圈又一圈又一圈又一圈又一圈……依舊看不到我的背囊。雖然心底已預期到很多很壞的可能,但我仍抱著一絲希望,默默守候在行李帶旁邊。當眾人都領取完行李後,我還是看不到我的背囊,這時,我意識到一件事:

我的行李又不見了。

果然,「終極黑仔王」這封號,我真是當之無愧。幸好這裡是親切的香港機場,我立即闖去行李資訊中心詢問機場職員。幾經查詢,得知我的背囊還滯留在北京,但原因不明。折騰了大半小時後,我終於完成所有登記手續,起程回家去!

回家的路程上,我再次收聽留言信箱裡的口訊。皇天不負有心人,我早前應徵的一份工,真的聘請了我!我馬上回電新公司確認職位,九月一日又可以正式上班去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不是公司早陣子的人事問題,也提不起我另覓新工作的想法。本想一找到新工就辭去舊工作,現在連七日通知都省回,真好!一回港就可立即獲得新工作!最重要的還是,新公司的薪金還比舊公司多一點。(暗歡喜中)

西伯利亞之行前傳

幹嘛第一次去旅行就選擇一個人跑去那鳥不生蛋的西伯利亞? 

二零零九年的七月,我在網絡上接觸了VolTra(http://www.voltra.org),一個非政府的義工組織(NGO)。我覺得他們提倡一邊旅遊一邊做義工的國際工作營理念很特別,然後, 我作了一個很倉促並畢生難忘的決定: 

我要報名參加國際工作營! 

填寫報名表時,我選了約十個不同國家的志願,而最終選中的俄羅斯西伯利亞工作營並不是我的第一志願,我記得首選好像是馬其頓的藝術節工作營,原打算順道去科索沃,可是如意算盤打不響,馬其頓那額滿了,反倒派給我一個去俄羅斯的機會。 
這不代表我不喜歡俄羅斯,剛好相反,我對俄羅斯有種說不清的情意結,更一直很希望坐西伯利亞鐵路由中國到俄羅斯。可是我的錢和假期都不多,一想到路程需時及花費可不菲,再鑑於當時手上關於俄羅斯自遊行的華文資訊實在不足,所以我一直把俄羅斯放到我投身社會工作後,儲錢旅行的第一目的地。 
想不到,突然有一個去俄羅斯,還要是西伯利亞的另類旅遊機會,我掙扎過好一會,究竟去還是不去呢?香港政府同月宣佈到俄羅斯旅遊十四天的免簽措施。這還用說,我當然選擇了去。沒錯,當下了決定後,接緊的準備工作壓根兒顯得輕鬆,毫無壓力。
十分感謝VolTra一眾義工幹事,我順利於八月頭確認工作營的申請,連同剛申請到的護照,我正式投入一個人去俄羅斯旅遊的準備工作。我還記得當初跟家人提及去西伯利亞的想法,他們一直以為我在說笑,直至母親看到入境處寄給我的護照領取通知信,她方驚知我已下定決心,為此,我內疚了一會兒,我想我應該早一點跟他們說清楚。 


由確定工作營空缺距離出發日期尚有十天,我還未買到機票,原因是我找不到價錢合理的機票。我去旅行社詢問香港飛到克拉斯諾亞爾斯克機場的價錢, 可能由於時間太倉促,不少飛往目的城市的機位早已爆滿, 要轉機的來回機票,連稅折合約二萬六千多港幣。我實在負擔不來。 一星期只有一班在凌晨由北京飛往當地的固定航班當然一早爆滿,我又碰不上季節性航班,結果我買了航的特價機票,取道北京到莫斯科,再轉俄羅斯的內陸航空公司到目的地,位於西伯利亞的Krasnoyarsk(克拉斯諾亞爾斯克)說真的,我至今還是無法流利的把這城市名字唸出來。 

工作營的主題是岩石保育。 

我們一行五人外國義工連同俄羅斯camp leader在內(原定是六人的,有個捷克男中途捱不下去離隊了)在Krasnoyarsk國家公園的森林中,協助一對居住在山頂殘破木屋的夫婦及其五歲兒子,清潔鄰近岩洞及修補其木屋,方便日後遊人到訪岩洞。 一般而言,我們一星期只需在星期一至五工作,每天大約工作4-6小時,視乎當日工作的難度。 我們每天早上都會跟木屋的男主人開會商討當日的工作安排。 
在兩星期的工作營中,女生們主要負責較輕便的工作,例如替屋頂、橫樑上油漆、打掃、洗廁所;男生們則主要負責掘路,令遊人更容易到達木屋。至於清洗岩洞牆身上的塗鴉,因為需要使用大型的特別器材,我們五人會輪流幫忙。 

在屋頂曬太陽 

在空餘的時間,我們通常會到山下的葉尼塞河洗衣服或洗澡,路程來回大約個多小時。因為山上是沒有自來水的,更不要奢想會有哪門子的地下儲水庫…… 



對於第一次出遠門的我來說, 是次旅程中驚喜不絕。欲知後事如何,請繼續追看。

2009年8月30日星期日

不太完美的句號


 

我在清早五時就起床,camp leader也一併起床,說要送我機。我說不用了,老實說,我老早就把Stolby那日的事情放下了,但她以為我還在生氣,其實我只是不想她奔走太多。原來法國女生也靜靜的起床了,跟她們道別後,我便上了仆街男的迷你前七,前往機場。(註:「穿櫃桶底」的仆街男數日前向主辦機構「自首」,並同意歸還部分原先用作購買食糧的錢予每位camper,但扣除所謂的活動開支,每人最終只獲發大約$50HKD,但他提供的機場接送服務費用就剛好是$50HKD)算L數!我當那些錢給丟了。

高速公路

到達機場後,仆街男連bye bye都沒說,便西口西面的叫我自行進入機場check in

回程時,我不用再乘搭的UTair,改搭Nordstar,機艙和服務都好多了!起碼空姐和空少都會說英文。

四個多小時後,我回到了莫斯科的Domodedovo International Airport機場,飛機安全降落時,全機人都在熱烈的拍手和歡呼,無聊至極的我當然也有隨他們一起拍手和歡呼,還跟鄰座的女乘客來了個擁抱,很《迷》呢……

機場快線到Paveletsky

整個車廂起來都沒十個乘客

今日才啟用的機場快線Belorussky站(以取代原來的Savyolovsky

即使背著大背囊,也要去遊一遊地鐵河

由於我到達莫斯科市中心時,距離轉機時間還有8小時,我當然要好好利用這些時間!翻了兩翻由美麗華酒店的靚仔接待員給予的莫斯科地圖,決定到民俗文化藝術館走一趟。中途又迷路了,幸得一名俄羅斯美女相助才成功到達博物館。

把握時間,去了莫斯科民俗文化藝術館,可惜三層中有兩層暫不開放

誤闖職員通道,後來被一個大嬸職員發現

沒其他參觀人士的藝術館,很有被自己一人包場的感覺(自high中)

莫斯科到處都是這種封閉式的前蘇聯商店
他們的售價較連鎖式超市平便多了!本想買點手信給親友,可是,背著個大背囊、又不會說俄語的我,與商店老闆娘幾經交手後,最終還是死死氣的光顧貴價超市。

好多俄羅斯大頭bb頭朱古力

完成朱古力的採購工作便出發到機場。再次見識俄羅斯海關的辦事效率,即使預早三個多小時到機場,我和數十名旅客還得在last minute以連爬帶滾的方式飛撲到登機閘。上機後,終於可以小睡一會。俄羅斯之旅亦正式畫上句號。

2009年8月28日星期五

拜託,我不是來自中國的孤兒…

整晚都睡得不好。
不只我一個人睡得不好,我們五人都是。法國女生更患了感冒,整晚在咳個不停。
早上十時許,女生又要繼續油油漆,是日要完成另一格廁所的地板及木屋附近的休憩亭,結果不消一個上午,我們就完成這項工作。
中午時,木屋有幾位行山人士到訪,其中一位老人家,一見到我就用非常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問我:

「你會講中文嗎?」

......?!我沒聽錯吧?我非常努力的擠出畢生學過的普通話跟這位老人家閒聊了好一陣子。原來他是莫斯科國立大學中國歷史系的教授,更不時會到清大北大演講,難怪他的普通話標準得非常。由莫斯科聊到六四,我感到我已耗盡畢生學過的普通話了。不過,想不到在西伯利亞的森林中,我的普通話竟有機會派上場!
整個下午,我們五人都在木屋外邊曬太陽邊吹水。談話中,大家說出對各人的第一印象。
原來我在大家的眼中,都很有“來自中國的孤兒“的感覺!猶記得法國女生在到達木屋的第一天,就不斷向我拍照,不管我是在飲水還是在煮食,還不斷說我真的長得很可愛。
她說,因為我很像電視上那些來自中國的孤兒,還要是很“cute Chinese boy“那種。雖然我多次強調我的雙親健在,但她好像不太相信。當中更有人問及「中國的孤兒是不是都長得跟你一樣?如果是,我也想收養一個!」
媽的......如果這只是純粹讚我長得可愛,我想我會很開心。反過來看,我在東歐應該很有市場,因為我是眾人眼中一致認同的「很可愛的中國孤兒」。
這時,我才發現他們原來都趁我睡覺時拍下不少照片,還拿出來分享,挑出他們都認為最有「可愛中國孤兒」風格的照片。天啊,我真的無言了。
今日是我離開前的最後一晚,所以大家都為我準備歡送會。Irgo得知我要離去,更給了我們一些雞蛋、牛奶、薯仔和麵粉。

斯洛伐克男生嘗試弄一些家鄉菜

炸薯餅據說這是犯人出獄前會吃的晚餐,吃過後,第二朝一醒來就要往前走,不要再回頭望。
很有意境的一頓晚餐。


吃過斯洛伐克的特式炸薯餅,我們又玩Jungle Speed玩到深晚。凌晨時份,由於大家都未有倦意,便一起出外觀星。西伯利亞的星空真的很漂亮,繁星掛滿天際的景象,在充滿光污染的香港是找不到的。我們什麼都沒說,就這樣坐在草地上靜靜欣賞著星空,直至凌晨二時多方返回木屋。

2009年8月27日星期四

「被失業」後的第一天

今日全隊人馬一起前往山洞進行大掃除,由早上十時起,大家就不停的運送水到山洞裡以便進行清洗,十公升十公升的拿來拿去,真是累透了!
工作到下午二時才有一個小休,吃過一片疑似過了期多年的麵包及喝用半杯水後,我們又繼續運水的工作。在一個溫度只得零下幾度的山洞中運水,其過程是不難想像的痛苦及艱辛。

三小時過後,終於到了午餐時段,沒錯,是午餐。

等吃的小孩HyperHyperHyper!

下午五時許,我們開始準備午餐,可是全屋只剩下四個迷你蕃茄、一個發芽薯仔、一個洋蔥及半袋穀牛多過米的高級絲苗米。至於調味品方面,我們在屋內找到半罐沙律醬及已結塊的鹽。當初參加workcamp時,主辦機構稱會提供食物,但事情並非如此。在物資貧乏的山區,我第一次感受到有錢都買不到食物那種難過。其實我們見過木屋女主人長期收藏起很多雞蛋並曾向她提出請求,不過她一直扮傻扮聽不懂我們說話,直至camper leader用俄語向女主人提出我們的訴求,她才直言雞蛋是留給自己的食物,她沒打算跟我們分享雞蛋。

好!我們都是有骨氣的人,沒雞蛋便沒雞蛋,沒雞蛋吃是不會死人的!不過我們正面臨一個很嚴重考驗,究竟我們應該怎樣組合這些剩餘的食材呢?

最後我們煮了一鍋蕃茄洋蔥粥,並伴以沙律醬一起進食。味道方面,我可以肯定的說一句,沙律醬伴粥簡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食物組合。

午餐過後,木屋主人一家又出外了。我們又在瘋狂的玩Jungle Speed,玩到累就倒頭大睡,睡醒又繼續玩。如果日子永遠都是這樣簡單就好了。

失去收入後的第一日,我竟然可以這樣輕鬆面對,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但到晚上夜深人靜時,一想到信用卡、保險月費、學費、家裡的開支,我的頭又不由自主的痛起來。

2009年8月25日星期二

人在旅途 失業

頭痛得要命!趁木屋主人不在家,我們都睡至十一時才起床。是日女生需要清潔木屋內外的地板,男生則需要繼續掘泥路。我在開始清潔地板前打開手機查看有沒有新的訊息,結果一打開手機,收到的第一條留言訊息竟是...

「Hello,我係人事部   ( 人名 )   ,我地同你份合約會喺八月三十一日提早結束,宜家起計係七日通知,詳情你打返    ( 電話號碼 )   搵返   ( 人名 )   啦。」

那不就說我回港之日,就是我正式失業之時?!

媽啊!我的天要塌下來了!Why me?!!!!草泥馬!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我不斷問自己,可是仍問不出什麼答案來。突然「被失業」的我即時用新買的電話卡打了好幾通電話回香港的公司,但仍問不出什麼來,直至兩個多小時後,終於聯絡上香港相關的人事部同事,我方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無可否認,得知這消息的一刻真的很難受,因為我在公司工作了二年多,公司營運亦從不成問題,自問一直工作表現不俗,又甚少開罪別人,所以我曾一度以為自己可以一直工作下去。事實證明,我實在太傻太天真了。
兩年多以來,我很享受那份工作及其環境,更認識了很多好同事,若然沒了他們,我相信這兩年的半工讀的日子會過得很苦悶。儘管香港的同事們都吩咐我該好好放鬆心情,享受旅程的一切,不要讓香港的事情壞了跟前的美景,但任憑誰也難以完全擺脫突然失業那衝擊並享受旅程吧......(試想象自己在外遊中途,在異地接到被解約的電話留言)
工作營的campers見我掛掉電話後神色凝重,也察覺到有點不妥當,紛紛走過來安慰我。又說這是個好時機,讓我想清楚自己的去向。因為我正遠離香港,既然我不能做什麼去彌補這事情,那現在正好是個很好的時候,給自己一點空間,冷靜下來,想清楚自己往後想走的路。儘管我的心情真的糟透了,但我知我不可以就此頹廢下去,不然就正中人家的下懷。
Campers問,既然我對公司的人事早有微言,為什麼我不一早另謀高就呢?問得倒好,我一直給予自己太多藉口去逃避,逃避面對終有一日離開公司、離開學校、離開一切我本來熟悉的事物,投入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的那種恐懼。我想我真的需要多一點勇氣去推動自己成長,我總不能一直活在安逸之中。今次被裁的經歷真的令我成長不少,至少我學會了開始面對自己真正的想法。


當天整個人都有點提不起勁。煮晚餐時太大意,與木屋主人的兒子玩得太投入,結果薯仔片和青瓜都被煙燻到灰灰黑黑的。

灰到沒朋友。

第一次坐俄羅斯白車

當我得知他們替我召了白車,我即時拒絕他們的「好意」,可是一切已來不及了。救護人員在午夜一時許抵達攀石協會,應診的是一位女醫生及一位男護士,看著他們的膠涼鞋襯白襪,我的心底不由自主的寒了一下。(好的,我是不應該以貌取人......)
凡事總有第一次。在Camp Leader從旁充當翻譯之下,我試了成世第一次的俄羅斯緊急診症服務。整個過程異常的詭異,對不起,我真的要用「詭異」這形容詞,因為所有程序都與我平常所接觸的不一樣。
首先,女醫生堅持要我脫掉所有上衣才可以聽到我的心跳,但我堅持不會在有人面前脫衣我表示我的衣服不是那種會把身體包裹得很緊繃的類型,只要拿高上衣就可以聽到心跳。女醫生跟男護士討論了一會兒,最終沒再要求我脫光光來聽心跳,只是把我的上衣拿高就罷了。之後又把一支探熱針放在我的腋下探熱,探了三次也探不出什麼來。
接著她又叫我大字型的躺在一張大桌子上,猛烈的按我全身部位,又吩咐我如果覺得痛得話要記得大叫出來。痛的話,我就當然會叫。結果,差不多每一處她按過的地方,我都覺得很痛。
維持了一個多小時的緊急診症真的令人畢生難忘。本以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但醫護人員表示,我的身體在表面上看不到有什麼異樣,這樣的情況可能存在很大的潛在危險!而且根據俄羅斯法律,凡是外國人在俄羅斯期間出現健康問題,都必須送院作全面檢查。
天啊!胃痛又怎會在身體表面看到病徵呀?我只想事情快點完結,我現在什麼都不要,就只要好好的睡一覺!我不要送院檢查啊!!!
可是,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就這樣,我被送上白車。人生第一次坐俄羅斯的白車,感覺跟香港的差很遠。俄羅斯白車的車身很不穩定,有好幾次我差點從擔架床上跌下來。擔架床可昆連安全帶都沒有!
對鏡頭笑的男護士(KGB)


車廂搖晃得很厲害


到達醫院後,方發現所謂的醫院是一所非常小的診所,像大陸的農村醫院急症室兼登記處是由二張檯加四張椅子組成我剛步入急症室時,當值醫生正在Windows 98玩接龍,護士長則在甲。
我在一旁呆等了好一會兒,護士長便拿著一把小小的生果刀走過來。
這時,我在想
...她想吃生果嗎?
...她想請我吃生果嗎?
...她看起來不太友善。
...她幹嗎拿著生果刀走過來?
...她準備要幹掉我嗎?
說時遲,那時快,她抓緊我的左手,並用那把生果刀朝我的左手無名指指頭割了一下!真是他媽的恐怖抽血方法!她不斷按壓我的指頭以取得更多的血用作化驗。
好很痛!

他們用連標籤都沒有的“果醬樽“盛載病人的尿液樣本,大大小小的“果醬樽“就這樣放在這裡

不久,護士長分配了一個小小的疑似“果醬樽“給我,我只好無奈的接過。抽血和驗尿過後,一名女醫生又再次猛烈的按我全身。
救命呀!這是哪門子的身體檢查?!
在醫院折騰了個多小時,我的報告終於出來了,我終於可以回家了。由醫院走出來,除了左手的無名指指頭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口,其餘的都沒太大問題,幸好醫生說我的身體一切無礙,只是有點食物中毒和疲勞過渡。

出院紙,醫生還讚我身體底子不錯,只是食物中毒


回到攀石協會時已是凌晨三時許,我什麼也沒多想就鑽進睡袋倒頭大睡。

約在早上十時多我們便由攀石協會位於市中心的會址出發返回國家公園仆街男的前七中晃呀晃呀,晃了一個多小時後,眼看他再次將車子停泊在山腳,這意味著我們需要再次爬上山。
天啊!這對一個剛出院的人來說真是殘忍到不能!但我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最終只好連喝奶水的力氣都拼了才回到木屋。
安頓好之後,Irgo見我只剩下半條人命,便吩咐我整天都不用工作,只管好好休息就好了!就這樣,我睡了一整個下午。
黃昏時,Irgo一家要下山出城買石油氣和補給品,並交待要到明天的黃昏才回來。
晚上有一對夫婦到訪,他們都是Irgo的朋友。他們不知主人一家都出城了,所以摸了門釘。不過他們很客氣的跟我們分享了一個來自新疆的西瓜、一袋蕃茄、一小罐油浸吞拿魚及半打啤酒。

題外話:俄羅斯的急症服務是免費的,不論本地人還是外國人,但當地實行醫藥分家,藥費需由病人自付。

生還者續集加俄羅斯白車體驗

早上十一時許,窗外正下著滂沱大雨。
正當我們都以為今天整日都可以留在Sasah朋友的屋內,好好享受短暫而美好的城市生活之時,Sasah就走進大廳,以其雄壯的聲線宣佈了一個沒人願意聽到的消息:我們會如期出發去Stolby攀石!
客廳隨即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嘆氣聲。在出發到這個俄羅斯有名的岩石陣前,我們需要收拾所有行裝到Sasah所屬的攀石協會的會址放下不必要的物品,再轉乘巴士到岩石陣所屬郊區。


兜兜轉轉了好幾回巴士到達攀石協會。放下背包後,我們出發到岩石陣。如是者,我們又登上另一輛長途巴士。到達那郊區時,山腳的一所教堂引起我們的注意,Sasah解釋,那是紀念登山死難者。他又說,我們將只是「Take a walk.」不用擔心。

紀念登山死難者的教堂


滿山都是好可愛的松鼠

 專程來寫生的女生

已關門的小賣部

由山腳出發步行了一個多小時山路後,我們開始對行程提出疑問,究竟我們還有多久才到達目的地呢?我們的目的地又在哪?不是說只「Take a walk.」嗎?
 有45度的斜度嗎?我不肯定,但應該差無幾
由本來的一個半小時路程,延長至接近四小時,我們依舊看不到預期中的岩石陣。岩石陣究竟往哪跑了?俄籍攀石嚮導不斷試圖說服我們不要中途放棄,但天曉得我們有多想折返呀!我們沒水沒食物,雙腳又疼痛得快要發瘋!這時,我們都不約而同想起山腳那座小教堂。

 開始見到一些石頭


Sasah說我們要做“Stolbizm“即是不用任何攀石工具,徒手爬上Stolby岩石

90度的直上直落抱石?傻的嗎?看來他們是認真。我們一行人便開始計劃攀爬路線,幸好我有一點攀石底子。上石中途,手指頭有被碎石弄損,幸好石塊間距不大,雙腿總能找到支撐點,整體比想像中輕鬆。

 終於上到山頂

山頂的其他遊客跟我們打招呼

頂都長出樹來

截至此時,一切都很平安。天氣狀況很穩定,還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可是問題就發生在我們回程時。
下午五時多,天空傳來響雷聲,預計末來數小時內一定會有大雨,所以我們數名義工都建議提早下山,但Sasah和camp leader堅持他們一定要完成徒手攀爬Stolby四大岩石陣,又說只要多花大半小時便會起程下山。我和其餘3名義工決定留在石陣下,等待他倆完成攀爬後便離開。可是,我們等了個多小時,他們還未下來。未幾,他們終於下來,又叫我們先離去,因為他們還想多留一會。我們跟俄籍攀石嚮導商量後,她認為我們可跟她一起先行下山,再在山腳等Sasahcamp leader
下山中途,突然下起大雨,俄籍攀石嚮導立即致電Sasah,勸他們盡快起程離開Stolby,但他們沒有理會。大雨下的山路變得很難行,每行一步,泥漿都四濺。我們花了三個小時才到達山腳附近的休憩亭。隨著大雨及日落,溫度明顯地急劇下降。我們的身體已開始出現不適,俄籍攀石嚮導認為我們不應繼續前進,不然情況可能會變得很惡劣。
她叫我們留在休憩亭小休一會,而她則致電Sasah。可是,因為大雨關係,電話訊號變得很不穩定。我們曾與Sasah失去聯絡個多小時。攀石嚮導又曾致電她的朋友,看看有沒有車可以把我們先行送回市區。她嘗試了很久,還是找不到車。至於Sasahcamp leader,最終,他倆在晚上十一時多才到達那休憩亭跟我們會合。
人齊後,我們需要處理下山的問題。因為我們當中不少人,包括我,已出現輕微的低溫症徵狀,所以我們實在不適宜繼續步行下山。即使是召救護車,也需要個多小時才會到達我們所在的山區。
正當我們煩惱不已時,有一輛benz駛經。
沒錯,是benz
 三更半夜,有一對打扮時尚的年輕男女駕駛著一輛benz在渺無人煙的山區行駛,實在教人摸不著頭腦。但大家都管不了這麼多,先截停再算。攀石嚮導把我、法國女生和一斯洛伐克男送上這輛benz,並拜託司機把我們先送回市區。
事實證明,三更半夜在山區駕駛benz的人不一定是壞人或是什麼大毒梟。這對男女沒多說他們的背景,只是默默的駕駛著車輛。不消一小時,我們就回到攀石總會的會址。半小時後,其他人乘坐另一順風車到達。五個全身濕透的傻瓜,就這樣站在攀石總會的門外,等候Sasah前來開門。

此時,camp leader為她今日的行為感到內疚,更自行走離我們四人,致電Sasah詢問有什麼事情是她可以做的。

老實說,我們當時真的很氣憤。在又冷又餓的情況下,我們四人互相抱在一起很硬膠的在高聲唱歌,以抵擋寒溫。不知誰在口袋找到一根還未濕透的香煙和打火機,這竟成為我們當晚唯一的"食糧
Sasah在一小時後到達,我們方可進入攀石總會。入內後,Sasah問我和法國女生的感覺如何,我們都說我們已經好多了,只是因為早前太餓,現在有點胃痛,但我們都想盡快鑽進睡袋睡覺。

本以為事情可以完結,但原來Sasahcamp leader替我召了救護車!
(注意:只是替我召救護車,因為他們總認為我是弱不禁風的。)

2009年8月24日星期一

文化交流日之「香港有麵包賣嗎?」

早上九時多,我們便起程前往市中心會合Sasah。他先帶我們到Krasnoyarsk的文化博物館參觀,這是Lonely Planet指名一定要參觀的著名俄羅斯博物館之一,我們當然滿帶期望的入內參觀。

博物館外觀


館名有英文翻譯!

部份展品的保護設施有損毀情況出現

長毛象標本(咁堅?!)

東正教的手工展品總是過分的精美

偉大航道出發

壁畫/地氈?

近百年歷史的水彩圖則

前排那紙人明顯是後來才加入的吧!(博物館的資源最近可能比較緊拙吧......)

霸氣的仿德製蘇聯相機

蘇聯共產宣傳品不知怎樣是特別有味道

這博物館裡頭記載了好多有關Krasnoyarsk與鄰近中亞國家的歷史,在特別是有關蒙古、圖瓦共和國及吉爾吉斯。


是日奇遇一:有一群當地小學生在裡頭參觀,他們好像未曾見過亞洲人似的,一見到我便拿出相機拍過不停,又叫我跟他們合照,連他們的老師也要求我跟她合照,感覺真的很奇怪...


是日奇遇二:有數個當地遊客指著一個遠古的吉爾吉斯人(有點像北京猿人)的蠟像,用俄文向我說:「你一點也不像!」天啊……

大霧濃蓋下很有電影感的一幕

參觀完畢,天氣突然陰沉起來我們要求Sasah帶我們到一些道和便宜的地方吃午餐,結果他就帶我們到一所大學學生宿舍的附屬飯堂見識見識。我們到達飯堂入口時被其陰森的環境嚇了一下。

 飯堂本來已經很夠隱蔽的入口被一堆建築廢料掩沒

是日精選頹飯,魚柳飯連凍飲,$10港幣肉質嫩滑,味道不錯

那些令人懷念的小學木椅子(不會是從小學回收得來的吧?)

下午六時多,我們起程前往Sasah的朋友位於近郊的家作客,出發前我們需要購買一隻雞和一些水果給主人,是俄羅斯的傳統禮數。在前往迎郊住宅區的途中,我們停經那座小山上的教堂參觀。

 
從這裡可欣賞到Krasnoyarsk的市景

到達一所大型超市

貨品種類非常齊全,物價更只是香港的50%

到達Sasah朋友的家中,相對現代化的居室

是日奇遇三: 屋主的兒子問我:「香港有麵包嗎?我有朋友到過香港工作,他說香港是沒有麵包的」那一刻,我真的遲疑了一會。我在想,他在說「Bread」嗎?是不是我的英文不好,聽錯了?他見我停頓了,便繼續發問:「你知什麼是麵包嗎?」更拿起餐桌上一塊麵包比手勢。

OMG!我實在忍不住爆笑了出來我知這樣實在很不禮貌,可是我真的忍不住。連同場的兩個斯洛伐克男義工都忍不住跟我一起爆笑起來。能當地人作如此深層次的文化交流,實在是得益不淺。


因為自我抵達Krasnoyarsk,每當我提及我是來自香港,幾乎每都有人問我:「 香港有____嗎?」、「 香港有____嗎?」、「 香港有____嗎?」更有人曾以為我或是所有中國人都不知使用洗衣機,他們可能不曾發現他們的洗衣機99.9%也是中國製的。

說著說著,等了大半小時,終於到女生們去桑拿房了。因為屋主一家實在太喜愛桑拿,所以他在房子旁邊建了一間私人桑拿房,有錢真好。俄羅斯桑拿的特式是一邊焗一邊用樺樹的葉拍打身體,藉以徹底清潔按摩身體,過程約需一個小時。初時我有點不習慣這樣的高溫度,不過適應過後真的很舒服。桑拿後,屋主的妻子已燒好我們帶來的雞,並準備了牛奶給女生,說這樣對皮膚好

燒雞、青瓜和香港罕有的麵包(?!)

 
女生房間的一角

屋主夫婦是鋼琴老師,我們的房間旁邊就是他們的鋼琴房,倘大的房間只有一座三角琴安放着。至於女生們當晚的房間原本屬於屋主的二兒子,不過他往英國念書去,所以房間騰空了。我們的房間天花貼了很多夜光星星貼紙,在關燈後呆望着天花的星星,我慢慢入睡了。有熱水浴和床褥的一天,這絕對是整個西伯利亞旅程中過得最舒適的一